牛红梅
我的老家在晋城市泽州县巴公镇柳坡掌村,位于泽州县最北边,是和高平接壤的一个较偏僻的山村。
小时候的我们在大杂院里长大,全院共6户人家,22个小孩。但邻里和谐,亲如一家。吃饭时,全院人都端着碗在院子里吃,嘴馋的小孩总是看着别人家的饭香。谁家吃好饭,稀罕饭,也会给老人和小孩都送点尝尝。那时条件有限,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肉,轮到每人碗里也就一两块。我这性格总想把好吃的留到最后,结果冷不防一个调皮的男孩过来把我的肉夹走了,说“你不吃我替你吃”。我还没有还嘴,肉已经进了他的肚子。
不过人多,高兴事也多,特别是过年。每到年三十晚上,我们都恨不得不睡,急切地盼望大年初一穿上新衣服去炫耀。而母亲也顾不上睡觉,为了过年走亲戚不露丑,母亲都要用小块的新布给我们掩饰关键部位。父亲则挨个给我们理发,并且洗脚剪指甲,等待明天一早穿了新衣新鞋过大年。男孩们去3里以外的高庙山弄来松树枝,在院子中间架起年火。天不亮就有人放了开门炮,一下子就唤醒了全村人。紧接着,鞭炮声此起彼伏。天空被年火照耀的通红,如同白昼。我们一群女孩站在院里的年火旁,暖着小手用余光比较着别人的新衣服,暗自窃喜还是自己的漂亮。男孩则捡了没响的小鞭炮装到兜里,留着和小伙伴一起放。小时候不懂,看到男孩拿着鞭炮吓唬我们,就赶紧跑,长大了才知道那样的小鞭炮,没有引子,是不会响的。
以前不只没有电视,还经常没有电,戏台下就是村民的活动中心。所以晚饭后,大人小孩都会来这凑热闹。女孩有的抓石子,有的踢毽子。男孩有的玩弹弓,有的打锥儿(木头削成两头尖的枣弧形,用木板打飞)。最有趣的是打蛋的游戏,大人们也喜欢参与。边上九个小窝10个人,中间有一个老窝,一人手拿木棍极力赶蛋蛋占窝,其他人既要阻拦他进老窝,又要防止他进自己的小窝。打蛋人抢占一个窝后,主持人一声“倒窝了”,其他人迅疾去占别人的窝,占不到的就成为下一个打蛋人。木棍清脆的撞击声,参与者紧张的欢呼声,看热闹的呐喊声交织成一片,场面十分壮观。
长大了念了书,离开了老家,但每次回来都会怀着游子的思乡之情,归心似箭!上世纪80年代从长治回一趟柳坡掌并不容易,先是坐火车到北板桥车站下车,再步行,或是碰上拖拉机搭个顺车。因为拖拉机又拉石头又拉煤,所以不能坐,只能站着,还得使劲抓紧栏杆。因为以前都是土路,颠簸的很,一不小心就会甩出去。每次回家感觉骨头都要颠散了。但是坐在拖拉机里就像是坐在敞篷跑车里,一路风光无限。春天的梯田层层叠叠,麦苗青翠葱郁;夏天的果园一片生机,硕果累累;秋天的大地丰收在望,满目金黄;冬日的村庄白雪皑皑,静谧安详。这些美好的画面都在时时刻刻加深我对柳坡掌的牵挂。每次回来都思乡情切,总是忍不住在心里大喊一声:柳坡掌,我又回来了!
然而,美丽的乡村景色还不是吸引我回老家的真正原因,真正令我心存向往,念念不忘的是故乡温润淳朴、善良厚道的乡亲!每次回老家,遇见邻里乡亲,都热情地和我打招呼。我看见乡亲们也是如同亲人一样倍感亲切。
近年来,伴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,农民的生活蒸蒸日上,柳坡掌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坑坑洼洼的土路不见了,从村村通到户户通,一眼望去皆是宽敞的柏油马路和平整的水泥路。路旁垂柳依依,凉风习习,景色宜人。昔日的拖拉机不见了,摩托车也落后了,飞驰而过的是一辆辆崭新的小汽车。陈旧的四合院已经人去楼空,一排排贴了瓷砖的独门小院也风光不再,取而代之的是耸立在戏台旁边的两幢时尚的住宅楼。宽敞的楼间距,高大的落地窗,密植的绿化带,水电暖等配套设施齐全,让村民真正感受到了城乡一体化进程的好处。
随着城镇化的进程,很多村民走出去了,他们有的在镇上买了房,有的在城里买了房。但随着城市生活节奏的加快,更多的人开始向往乡村生活的宁静惬意,他们选择在晚上或者周末回到家乡。
围绕戏台依然是柳坡掌的文化活动中心,但设施却增加了不少。有篮球场,有各种户外健身器材,有高耸入云的信号塔,上面装有智能照明灯,每晚7:30准时照亮村民文化广场,夜如白昼。人们晚饭后都会集中在这里,有的跳广场舞,有的玩健身器,有的下象棋,孩子们尽情嬉戏,和城里的生活没有两样。
40年改革开放的春风,吹的万丈高楼平地起,吹的柳坡掌变了样!真诚希望我的家乡乘着新时代乡村振兴的春风,在党的十九大精神的正确指引下,在乡亲们的共同努力下,建设成为创业增收生活美、科学规划布局美、村容整洁环境美、乡村文明和谐美的宜居乡村!在举国上下共筑中国梦的蓝图上绘制我们柳坡掌的美丽篇章!
(作者单位:市农委)